林青青拍了拍紅狐的腦袋:“試著找找看,有沒有新鮮的人類活動痕跡,哪怕很微弱。”
紅狐低吠一聲,豎起耳朵,鼻尖貼著地面,開始仔細嗅聞,緩緩向北面的林子移動。
雖然氣味混雜,但它的嗅覺靈敏,或許能分辨出未被煙火完全覆蓋的、更遠處的新鮮氣息。
林青青又輕輕撫摸著小飛鼠:“乖,你也試試。”
小飛鼠小腦袋轉來轉去,最后也鎖定了北山一帶的方向。
顧晨見狀,立刻下令:“以燒毀地窖為中心,扇形向北搜索,注意任何可疑痕跡,哪怕是一截折斷的樹枝,一塊被翻動過的石頭,或者不自然的雪堆。重點留意是否有醫藥相關物品的殘留,或者特殊的標記。”
眾人領命,立刻分散開來,展開細致搜索。
林青青站在原地,環視著這片被火焰肆虐過的焦土,眼中沒有絲毫放棄。
風雪能掩埋痕跡,大火能焚毀實物,但那么多人逃走,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她只是晚了一步,但絕不會永遠晚下去。
“師兄,等我。”她低聲呢喃,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目光堅定地投向北方那仿佛無邊無際的、被白雪覆蓋的黑暗森林。
無論希望多么渺茫,她也絕不會放棄尋找。
高世鵬帶著秦毅和手下一直向北走去,雖然夜黑風高,但是他健步如飛,似乎不受任何阻礙。
“公子不但武功高強,智謀過人,對寧古塔的地形看起來也頗為熟悉啊!”秦毅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一邊拍著高世鵬的馬屁,一邊暗戳戳地試探他。
他被擄來這些天,已經換了幾次存身之處。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賊人能夠做到的。
“你在上京行醫,難道對此處不熟悉嗎?”高世鵬反問。
“公子聽口音也應該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我是揚州人,來到這里就是為了那延壽草而來。不想,不但沒有找到那天材地寶,還把隨身所帶的銀兩花的所剩無幾,被困在了寧古塔。無奈之下,只好開了一間醫館,想著湊夠返鄉的盤纏,就回去了。這鬼地方,太冷了,我真怕自己被凍死。”
秦毅開始抱怨起寧古塔惡劣的氣候來了。
高世鵬聽到秦毅這番說辭,腳步未停,眼神卻稍稍緩和了幾分。
他側頭瞥了一眼身側這個身形單薄、裹緊衣襟仍不住打顫的大夫,心中暗自點頭。
一個流落異鄉、只為求財返鄉的落魄郎中,用起來的確比來歷不明、別有用心的人要可靠得多。
“原來如此。”高世鵬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平淡,卻少了幾分之前的銳利。
“聽你口音,確是江南人氏。寧古塔這苦寒之地,非久居之人,確難適應。”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黑暗的森林深處,語氣里摻入一絲刻意營造的沉郁與憤懣:“不瞞你說,我本是此地……也算有些根基的人家。可惜遭仇家構陷,家業盡毀,前途斷絕。此番鋌而走險,也不過是為求一條生路,向那些害我之人討回公道。”
這番說辭半真半假,將自己的野心與罪責粉飾成被迫復仇的無奈之舉。
秦毅:“……”
要不是他知道顧晨是什么人,還真就信了。
不過,他很配合地做出一副憤慨的樣子來:“竟有此事!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公子遭遇實在令人扼腕。那些奸邪之徒,著實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