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鷹揚軍南下之事?”
王之興神色微變。
“是,也不全是。”王之興抬頭,直視嚴星楚,“夏明澄割讓三州,不知鷹揚軍為何不出兵!”
嚴星楚忽然輕笑,起身指頭墻上的地圖:“王參軍且看,洛東關西北,恰克鐵騎陳兵五萬。”
他突然回頭,盯著王之興:“此時南下,王將軍是要我棄北境百姓于不顧?”
“聽吳貴妃說,你們早已經和恰克軍簽了停戰三年的和議。”
嚴星楚聽他說話依舊生硬,心里有些火起了,自己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好歹也是一方軍帥。
“本帥是否出兵應該不需要天狼軍來指手畫腳。”
“你……果真如傳言所說,不忠不孝!”王之興起身指著嚴星楚,“枉自身為靖寧軍后人!”
“如王參軍再出言不遜,休怪本帥不客氣。”嚴星楚冷聲道。
“呸,鷹揚軍有你這樣的大帥,丟盡了人。”王之興依然不客氣,“你今天又待怎樣”
嚴星楚氣極,這人簡直冥頑不靈。
“來人!”他一拍桌子,“把這人給我趕——”
“且慢。”
洛青依扶著門框跨過門檻。
她的到來將滿室肅殺沖淡三分。
王之興愣怔片刻,忽覺自己失態,忙后退半步整了整歪斜的銀甲。
“夫君。”洛青依行至嚴星楚身側,拉住他的手,“王參軍遠道而來,縱有言語沖撞,也該看在趙軍帥面上。”
她轉頭淺笑:“王將軍說可是這個理?”
王之興被那雙秋水眸子看得耳根發熱,粗聲粗氣道:“還是夫人明事理。”
嚴星楚冷笑正要反唇相譏,卻被妻子輕輕扯了扯袖角。
洛青依轉身親自為王之興斟茶:“將軍請用。聽聞天狼軍前些時日在撫州連復三處營城,這份忠義實在令人欽佩。”
王之興接過茶杯時手指微動。
他原以為嚴星楚不過是靠吳貴妃上位的佞臣,卻不想其妻談吐氣度竟似大家閨秀。
他甕聲甕氣道:“在下魯莽,方才失言。只是軍帥有令,憑著天狼軍與靖寧軍深厚淵源,若鷹揚軍肯南下,天狼軍可北上……”
“王參軍。”嚴星楚突然打斷,“你說的天狼軍與靖寧軍淵源,不知是何淵源?”
王之興捧茶的手頓在半空。
他望著杯中浮沉的茶葉,眼底閃過追憶之色:“七年前楊閱之亂,天狼軍在吳松嶺被叛軍圍困半月。是靖寧軍諜報司的令尊嚴文復大人冒死進入包圍圈,帶來了兩軍內外夾擊的策略,最終將敵軍……”
公房內突然靜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