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閉嘴,然后看著。”項川收回手。
就在這時,他懷中的唐玉音,身體忽然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
那光芒是乳白色的,溫暖而純凈,不刺眼,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厚重感。光芒從她體內滲透出來,將她整個人包裹住,形成一個朦朧的光繭。
“她……”洛冰璃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光芒越來越盛,開始向外擴散。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當那乳白色的光芒觸碰到“虛無海”邊緣那些狂暴扭曲的空間裂隙時,那些裂隙并沒有被摧毀,反而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撫過,瞬間平息了下來。混亂的折疊被撫平,狂暴的扭曲被理順,破碎的斷層被重新拼接。
光芒所及之處,那片死亡的混沌,竟然凝固成了一條穩定、堅實的……路徑。
一條由純粹的光芒構筑,寬約三尺,筆直地延伸向虛無海深處的,光的橋梁。
橋的兩側,依舊是緩慢攪動的空間亂象,但橋身本身,卻穩定得如同萬古不化的玄冰。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了,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咆哮的張遠,絕望的傭兵,博學的洛冰璃,甚至是神秘的錢伯,都呆立在原地。
這已經超出了修行的范疇,這是神跡。
“共鳴……”項川低頭看著懷中那個發光的女子,輕聲說,“我猜的沒錯。她的血脈,與這里的‘根源’產生了共鳴。這里的規則是破碎的,而她的血脈,正在用自己的‘規則’,強行在這里開辟出一條路。”
他的理論,依舊無人能完全理解。但眼前這條光的坦途,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張遠看著那條路,又看看項川,再看看那個他之前一直認為是個累贅的女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他低下頭,一言不發。羞愧和震撼,讓他無地自容。
項川沒有再看任何人。
他抱著唐玉音,第一個踏上了那座光的橋梁。
腳下的觸感溫潤而堅實,并非虛幻。
“跟上。”
他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地傳來。
洛冰璃和錢伯立刻跟了上去。剩下的傭兵們猶豫了一下,也連忙邁開腳步,生怕被丟下。
張遠是最后一個。他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擦臉,抓起自己的武器,踉蹌著踏上了那條通往未知的光路。
光的橋梁沒有盡頭。
行走在上面,是一種奇異的體驗。腳下是溫潤堅實的光,兩側是緩緩流淌、無聲無息的空間亂流。沒有風,沒有聲音,沒有參照物,只有這條筆直延伸向黑暗深處的光路。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這里變得模糊。
隊伍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最初的震撼過后,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
“我們走了多久?”張遠開口,打破了死寂。他的嗓子很干,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砂紙磨出來的。
沒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