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啟動（第2頁）

駕駛艙里，杜宇澤的動作有條不紊。他戴上頭盔，接通通訊，檢查儀表。艙外的爭執(zhí)和暗流，他充耳不聞。他的世界里，只有這臺機器的呼吸。這臺他親手改裝，又親手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機器。

保留了殲5原貌的駕駛艙，內(nèi)部的航電和操作系統(tǒng)已經(jīng)脫胎換骨。杜宇澤的手指劃過那些熟悉的開關(guān)和按鈕，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

“塔臺，‘龍雀’請求啟動發(fā)動機。”他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出，平穩(wěn)，沒有一絲波瀾。

臨時搭建的塔臺里，傳來指令：“‘龍雀’，可以啟動。”

杜宇澤的手放在了點火開關(guān)上。

場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周振華的拳頭攥著，手心里全是汗。廠領(lǐng)導(dǎo)們緊張地交頭接耳。李鬼手，一個頭發(fā)花白，滿手老繭的老工程師，死死盯著飛機，那雙手仿佛在憑空感受著發(fā)動機的脈動。

沈青云和龐清泉站在一起，他們的表情是一種混雜著期待與殺意的平靜。

只有田偉軍，在人群的角落里，雙手死死地摳著自己的大腿，他在心里瘋狂地祈禱著，祈禱著一個奇跡。一個屬于他的，惡毒的奇跡。

下一秒，奇跡沒有發(fā)生。

一聲裂帛般的銳嘯之后，渦噴7甲發(fā)動機獨特的咆哮聲轟然炸響！

那不是悶雷，而是風(fēng)暴之眼最核心的怒吼。整個廢棄的廠區(qū)都在這聲咆哮中顫抖，腳下的地面?zhèn)鱽砬逦恼饎樱諝夥路鸨稽c燃，變得灼熱而狂暴。

場邊的一些人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浪嚇得后退了一步。

田偉軍的臉，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血色。

“‘龍雀’，請求進行高速滑跑測試。”杜宇澤的聲音再次傳來。

“批準滑跑！”

杜宇澤松開了剎車。

“龍雀”像一頭掙脫了鎖鏈的猛獸，向前猛地一竄！

慣性把杜宇澤死死地按在座椅上。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遠比他飛過的任何一架殲5都要狂野！

場邊，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快！”李鬼手失聲喊道。

“它的加速性……比原型機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另一個工程師語帶顫抖地分析著。

戰(zhàn)機如同一支銀色的離弦之箭，沿著跑道中線筆直地沖了出去。速度越來越快，機身兩側(cè)拉出兩道清晰的氣流。在高速之下，機體沒有絲毫多余的晃動，姿態(tài)穩(wěn)定得如同一塊被高速打磨的磐石。

沈青云的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遠處的田偉軍。

他看到田偉軍的身體在搖晃，那張臉上，最后的僥幸和惡毒正在被巨大的驚駭和恐懼所取代。他像一個賭上了一切的賭徒，眼睜睜地看著骰子開出了他最不愿看到的結(jié)果。

跑道盡頭越來越近。

“要剎車了！”周振華緊張地喊了出來。

液壓系統(tǒng)！那根被動過手腳的管路所在的系統(tǒng)！盡管已經(jīng)修復(fù)并經(jīng)過了百倍的加強，但此刻，它仍是所有人心中最沉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