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用這支你送她的定情信物,去和那個侍衛(wèi)私通的!她說,她早就厭倦了你這個冷冰冰的木頭,那個侍衛(wèi)才懂得疼人!她說……”
他沒有再聽下去。嫉妒與暴怒的火焰,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只看到地上那支沾了泥污的玉簪,一如他眼中那個骯臟不堪的女人。
他沖進(jìn)那間破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看著她眼中震驚、痛苦、難以置信的神情,用淬了冰的刀子般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問她:
“你這不知廉恥的蕩婦,也配戴著它?!”
……
“啊——!”
陸寒琛猛地從回憶中驚醒,額上布滿了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記憶的碎片如決堤的潮水,瘋狂地涌入他的腦海。他想起她是如何為他操持家業(yè),為他生兒育女;想起她是如何在他失意時,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想起她是如何在臨死前,用那雙空洞絕望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前世的種種,與今生的樁樁件件,驟然重合。
他錯了……
是他親手將她的真心碾碎,將她的情意踐踏,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是沈玉姝!是那個女人騙了他!
愧疚、悔恨、還有強(qiáng)烈到幾乎要將他撕裂的不甘,交織成一種病態(tài)的偏執(zhí)。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玉簪,堅(jiān)硬的玉石硌得他指骨生疼,指節(jié)一片泛白。那點(diǎn)疼痛,卻遠(yuǎn)不及心臟被撕裂的萬分之一。
不,還來得及!
這一世,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霍然起身,沖到窗邊,遙遙望向國公府的方向。那里燈火通明,溫暖而璀璨,像一個他永遠(yuǎn)無法觸及的夢。
而她,就在那里。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或許正對著裴晏清那個病秧子巧笑嫣然。
一想到這個可能,一股瘋狂的占有欲便如烈焰般在他眼中熊熊燃起。
沈青凰……你是我的!前世是,今生也必須是!
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把你搶走!
“來人!”他對著門外陰影處低喝一聲。
一名心腹親信如鬼魅般閃身而入,單膝跪地:“將軍。”
陸寒琛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的悔恨與痛苦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靜與瘋狂。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去給我查清楚國公府鹽鐵生意的所有脈絡(luò)。”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在耳邊低語,“每一筆賬目,每一個合作的商家,每一條運(yùn)輸?shù)穆肪€,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要先揭穿沈玉姝那張偽善的面具,讓她為前世今生的欺騙付出代價。
然后,他要從裴晏清手中,奪回本該屬于他的一切。
鹽鐵,乃國之命脈。只要讓他抓到國公府一絲一毫的把柄,他就能讓裴晏清,讓整個國公府,都萬劫不復(fù)!
到那時,孤立無援的沈青凰,除了回到他的身邊,再無別的選擇。
親信心中一凜,沉聲應(yīng)道:“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