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心中一凜,沉聲應道:“是,將軍!”
陸寒琛揮了揮手,親信悄無聲息地退下。
偌大的書房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將那枚“凰”字玉簪,緩緩舉到眼前,對著窗外那片璀璨的燈火,眼中燃燒的烈焰,足以焚盡整個寒夜。
“青凰,等我。”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放手。”
國公府憑著鹽鐵專賣,短短三月便盈利十萬兩白銀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京城這潭深水,激起的不是漣漪,而是驚濤駭浪。
這潑天的富貴,比任何鋒利的刀刃更能刺痛人心。尤其是那些盤根錯節、靠著祖蔭度日的老牌勛貴們,眼都紅了。
禮部尚書王瑞的府邸,氣氛更是凝如寒冰。
“砰!”
一只成化斗彩雞缸杯被狠狠掃落在地,價值連城的瓷器瞬間化為齏粉。
王瑞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管家的鼻子怒罵:“廢物!都是廢物!我王家名下七間鋪子,這個月竟虧損了三成!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管家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老爺息怒……實在是……是國公府的鹽鐵行太霸道了。他們不僅壟斷了官鹽,還……還推出了什么‘買鹽送布’、‘積分換油’的法子,把城里大半的客人都搶走了!咱們……咱們斗不過啊!”
“斗不過?”王瑞氣得笑了起來,笑聲陰冷,“一個靠女人裙帶關系才拿到專賣權的病秧子,也敢在我等面前耀武揚威?他裴晏清,也配?!”
旁邊的幕僚眼珠一轉,壓低了聲音,湊上前去:“大人,俗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那鎮北將軍陸寒琛,前些日子剛在國公府手上吃了天大的虧,不僅顏面盡失,還賠了半副身家,此刻想必正對裴晏清和沈青凰恨之入骨。我們何不……”
王瑞的怒火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對啊,陸寒琛!
那是一條被逼到絕路的瘋狗,只要給他一塊肉,他什么都敢咬!
……
子時,夜色如墨。
一頂不起眼的青呢小轎,悄無聲息地停在了禮部尚書府的后門。
陸寒琛一襲黑衣,頭戴兜帽,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在下人的引領下,穿過重重回廊,來到一間密不透風的暗室。
燭火搖曳,將王瑞那張略顯浮腫的臉照得陰晴不定。
“陸將軍,請坐。”王瑞親自為他斟上一杯熱茶,姿態放得極低。
陸寒琛卻并未落座,也未碰那杯茶。他站在暗影里,兜帽下的雙眼如鷹隼般銳利,聲音冷得像冰:“王大人深夜相邀,所為何事,不妨直說。本將軍,沒有功夫與你繞彎子。”
王瑞端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干笑兩聲,放下了茶杯:“陸將軍快人快語,那本官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裴家如今,欺人太甚!”
他一掌拍在桌上,滿臉憤慨:“鹽鐵之利,何其豐厚!他裴晏清一人獨吞,吃得滿嘴流油,卻要斷了我們京城所有勛貴的活路!長此以往,這京城,豈不成了他國公府的一言堂?!”
陸寒深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王大人府上的生意,與本將軍何干?”
他當然知道王瑞的來意,但他要的,不是合作,而是主導。他要讓王瑞這條老狐貍,心甘情愿地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