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乎沒有察覺到王鐵柱驟變的臉色,她用一方素白的手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聲音如同出谷黃鶯,卻又帶著一絲勾人心魄的柔媚和委屈:“這位大哥……俺……俺是前面靠山屯的,叫……小翠。方才走路不小心,崴了腳,疼得厲害,實在是走不動路了……”
小翠!
這個名字如同第二道驚雷,在王鐵柱耳邊炸響!他突然想起來,以前聽別人提起過,那座無名女墳里埋著的,就叫冷小翠。
一股強烈的沖動讓他幾乎要立刻轉身就跑!但看著對方那梨花帶雨、柔弱無助的模樣,尤其是那雙與照片上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正充滿哀求地望著他,他到了嘴邊的質問和逃離,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萬一……萬一是巧合呢?萬一只是長得像,名字也恰巧相同呢?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又是退伍兵,難道還被一個扭傷腳的姑娘家嚇跑?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一種混合著恐懼、懷疑、以及男人那點不愿在“弱女子”面前露怯的微妙心理,讓他僵在了原地。
“小……小翠姑娘?”王鐵柱的聲音有些干澀,“你……你是靠山屯的?俺也是,可俺咋沒見過你?”
自稱小翠的女子微微垂下頭,露出一段白皙纖細的脖頸,聲音愈發(fā)柔媚:“俺……俺家住在屯子最西頭,老宅子那邊,平時不怎么出來走動。大哥你行行好,送俺回去吧……這天眼看就黑了,林子里的夜路,俺……俺害怕……”她說著,又抬起淚眼汪汪的眸子看向王鐵柱,那眼神里的依賴和哀求,幾乎能融化鐵石心腸。
屯子西頭的老宅?王鐵柱心里嘀咕,那邊確實有幾處廢棄的老院子,多年沒人住了。難道她家是才搬回來的?
美色當前,那幾分相似帶來的恐懼,似乎被一種莫名的、蠢蠢欲動的興奮感壓下去了一些。英雄氣概油然而生,王鐵柱把心一橫,暗道自己真是被老林子里的邪乎事嚇破膽了,看誰都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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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成!你一個人在這兒確實不安全。來,俺扶你起來,送你回去!”
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攙扶冷小翠。觸手之處,是隔著薄薄衣衫的、一種異常的冰涼和柔軟,那溫度不似活人,讓他心頭又是一顫。但冷小翠似乎毫無所覺,借著她的力,勉強站了起來,身體幾乎半倚在他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類似陳舊胭脂和冷香混合的奇異氣息,幽幽地鉆入他的鼻孔。
這香氣……似乎在哪里聞到過?王鐵柱腦子里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但還沒來得及捕捉,就被冷小翠柔媚的聲音打斷了。
“多謝大哥……你真是個好人……”她靠得更近了些,吐氣如蘭,聲音仿佛帶著鉤子,直往人心里鉆。
王鐵柱扶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林子外走。美人在側,幽香撲鼻,那點疑慮和恐懼,在黑暗和這曖昧的氛圍中,似乎被沖淡了許多。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這么活色生香的一個大姑娘,怎么可能是那墳里的……
他渾然未覺,自己正攙扶著的,或許并非溫香軟玉,而是一個步步為營、精心編織的陷阱。他更未察覺,在他們身后,那棵老槐樹的陰影里,似乎有什么東西無聲地蠕動了一下,隨即又隱沒在更深的黑暗中。
林間的路似乎變得格外漫長,夜色如同濃墨般迅速渲染開來。冷小翠指引的方向,并非是回靠山屯的大路,而是朝著更加偏僻、靠近“養(yǎng)尸地”的荒僻小徑。
王鐵柱的心,在美色與逐漸加深的詭異感中,沉沉浮浮。他只知道,自己答應了要送這位“小翠”姑娘回家,卻不知道,這條路,最終會通向何方。而那座干凈得詭異的女墳,碑上照片里笑靨如花的女子,與此刻身邊柔弱無骨、步步引導他的“小翠”,究竟有著怎樣可怕的聯(lián)系?這一切,都籠罩在越來越濃的夜色與迷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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