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來莫斯科,身上帶了不少現金,住正規酒店很容易被警察盯上。
蘇聯的警察比劫匪還貪,敲詐勒索已是常態。
他走向一輛看起來還算靠譜的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見他過來,咧嘴一笑。
“Гдевамнужно?(你們去哪兒?)”
他從兜里掏出幾張盧布,“住酒店,要便宜的。”
司機眼睛一亮,接過錢塞進口袋,熱情地拉開車門:“走吧!”
車子穿過莫斯科郊外荒涼的工業區,路邊偶爾閃過幾盞昏黃的路燈,遠處破敗的工廠煙囪像巨人的殘骸般矗立在暮色中。
“舒哥,這地方看著比咱們那邊還蕭條。”茍子強低聲說道。
張舒沒吭聲,只是盯著窗外,看著即將消散的帝國。
車子最終停在一條偏僻的街道,司機指了指不遠處一棟灰撲撲的五層樓:“那里,可以過夜。”
張舒一行人,拎著行李走向那棟建筑,
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混雜著霉味、劣質伏特加和酸腐食物的氣息撲面而來。
昏暗的前廳里,一盞裸露的燈泡在頭頂搖晃。
柜臺后坐著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正就著昏黃的臺燈光線織毛衣。
聽到動靜,她慢悠悠地抬頭,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來客,指間粗大的骨節在毛線針上摩挲出沙沙的響聲。
“住宿每人30盧布!”
張舒清楚她狠狠宰了自己一頓,蘇聯的國營旅館不過30盧布一晚。
就這么個破地方她居然要30盧布一人,想到這個國家已經崩壞的匯率,他還是笑著遞上了鈔票。
老婦人伸出布滿老年斑的手,接過盧布扔進抽屜。
從掛滿鐵銹鑰匙的木板取下一把鑰匙:“三樓,312房。”
樓梯間的墻紙早已剝落,露出下面發黃的石膏,每踩一步,陳年的木板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三樓走廊盡頭,312房的門把手上已經生了銹,茍子強擰了好幾下才打開。
“我尼瑪!!”
茍子強看到里面的環境不停的撓頭,“舒哥,要不咱們就在路邊對付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