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城衛婁至三和他認識十多年,雖然更多接觸都在公務中,但時間長了也有了朋友情誼,且昨天他在庫司才見到活生生的婁至三,因此他認為朱威又和往日般在開玩笑,但這玩笑有些過火了。
“老徐,你要是不信,自己去問!”朱威見徐端和對他生氣,眼神一瞪,氣呼呼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見他如此,徐端和有了些不安,起身走到朱威旁邊正色道:“朱少,具體什么情況?”
朱威瞅了他一眼,扭頭拿起要處理的文書:“我剛剛在大門碰見鎮撫司的人,閑了幾句,他們正趕去庫司。”
徐端和身體有些僵硬,這不昨天還是好好的一個人,今天突然說沒就沒有了。
“庫司?”嚴星楚心里有些奇怪,昨天晚上死的,怎么會在庫司,不應該在家里嗎。
婁至三的死亡事件還沒有到中午就已經在衛衙里傳開了,被人謀殺。
謀殺只是結果,被誰謀殺才是關鍵,很快就有消息傳出是洛山營的人所為,原因是婁至三不同意補充火炮,甚至暗示最近手頭緊缺銀子,要補充也不是沒有辦法。
洛山營的人正因為死了幾十個兄弟,本在氣頭上,哪聽得這個,直接一刀割喉,殺死在庫司的火炮庫里。
徐端和一掌拍在桌案上,壓根不相信,不是不信洛山營殺人,而不相信婁至三會收錢,因為他認識的婁至三是一個膽子不大的人,想不到人死了還要被抹黑。
于此同時,郡城衛指揮同知皇甫密也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桌案上立即出現了一個手印。
身為從三品的大員,他雖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但是一眼就看出有人在借機挑事,這才半天不到,就傳得有鼻子有眼。
是誰?目的是什么?他看著面前衛鎮撫司、諜報司的兩名主官,希望他們能給他一個答案。
這兩位主官在外都是別人見了發寒的人,而現在鎮撫司胡元背后發涼,諜報司周興禮額頭冒汗,因為衛指揮同知大人是整個郡城衛里出了名的脾氣最不好的人。
他們都盼著對方回應,于是兩人都不說話,只是低著的頭又低了些,噤若寒蟬。
“很好,很好!半天過去,你們就干了一個仵作該干的事。”皇甫密低沉地道:“本官給你們五天時間,本官要見到你們的詳細呈報,調查結果和辭呈你們自己選。滾!”
“是,大人。”兩人深深一躬,迅速轉身出了同知公房。
兩人狼狽地出了軍衙,胡元把背上的汗伸手抹了下來,看著周興禮擦著額頭上的汗,嘆道:“老周,這活我是真干不下去了!”
“那你可以遞辭呈給大人。”周興禮擦完臉,鬢角的白發讓他顯得從容而沉穩,偏偏說話有氣無力。
胡元聽見這要死不活的聲音,心里就來氣:“你這個老小子,你又想讓我出頭!”
“老胡,你又倒打一耙。”周興禮整理著官袍,這次說話倒是快了些,但聽來還是緩慢,“動手吧。”
胡元目光低垂,嘆聲道:“希望老薛不要怪我。”
“這可不像你啊。”周興禮瞥了他一眼,“早上你已經派人通知他,他要怪也只能怪他的人太魯莽,或者正好被人當成了棋子。”
胡元很難得見周興禮一次性說這么多的話,但現在卻沒有心情打趣他。皺眉道:“老周,給你說一句實話,我總感覺這事有什么地方不對。”
“你說呢,不然同知大人為什么要求我們五天破案。”
“唉,五天,真急。走吧,我到想看看是我們的嘴快,還是他們的鉤長!”
兩人消失在衛衙外不久,洛山營參軍李章、校尉李驍被鎮撫司從客棧帶走了。
消息傳到主薄房,嚴星楚有些想不明白了,他聽說過風聞言事,但是沒有想到這軍中還有風聞抓人的,而且還是大張旗鼓。
中午主薄房所有人專程去了趟殮房,由于還在調查中,除了他的妻兒外,其它無關人員都沒有見到婁至三的尸體。
幾人在殮房外碰見婁至三悲痛欲絕的妻兒,聽鎮撫司的人說他夫人已經一度昏厥,徐端和與婁氏也是認識,但卻不知該如何勸解。
回來后一直眉頭緊鎖,心情不佳,聽聞鎮撫司的人如此抓人破案,瞬間勃然大怒:“鎮撫司簡直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