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師兄,你的藥該還了
雨幕在窗紙上洇出模糊的水痕,小啞攥著云知夏的手突然收緊。
她垂眸,見少年睫毛顫得像沾了雨的蝶翼,青灰色的炭筆從指縫滑落,在紙上拖出蜿蜒的痕跡。
云知夏順著那道軌跡望去,心尖猛地一抽——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墨線,竟與小啞肋下那片青痕如出一轍,像極了被人用刀刻進皮膚的扭曲藤蔓。
“小啞。“她放輕聲音,另一只手覆上少年發(fā)燙的額頭。
三天前他倒在藥廬后院時,渾身滾燙得像塊燒紅的炭,肝區(qū)那抹青痕還只是指甲蓋大小,如今已順著肋骨爬至心口,“你是想說,這紋路。。。。。。像什么?“
小啞的喉結動了動,用沒握筆的手比了個“刺“的動作,又指了指自己心口。
云知夏瞳孔驟縮,突然想起秦九那日在暗巷里說的話——“當年被沈玄種下蝕心蠱的死士,活著的只剩七個。“
窗外炸響驚雷,她下意識摸向袖中黑丸。
這枚被秦九稱為“沈玄給你留的后手“的藥丸,表面“沈“字刻痕不知何時裂開細縫,一滴猩紅液體正緩緩滲出,落在小啞畫的藤蔓上,瞬間暈開妖異的紅。
“燙。“小啞突然用指節(jié)蹭她掌心,眼睛亮得反常。
云知夏這才驚覺自己竟攥得太緊,黑丸在掌心里燙得發(fā)疼,像顆跳動的心臟。
她松開手,藥丸“當啷“墜在案上,在雨夜里泛著幽光。
“不是蠱。“她對著黑暗低語,聲音里浸著冰碴。
三天前她徹夜施針時便已確定,小啞體內(nèi)沒有活蠱的蟲鳴,那所謂“蝕心蠱“的青痕,不過是高度提純的蟾酥復合物在神經(jīng)末梢作祟。
更諷刺的是,這毒素分子結構竟與軍中禁藥“迷魂散“同源——但沈玄更狠,他把毒藥磨得比迷魂散細十倍,藏在補藥里,讓人喝著喝著就成了提線木偶。
案角燭火突然劇烈搖晃,門簾被風掀起一角,白芷裹著濕冷的雨氣沖進來:“主子,沈醫(yī)正來了!“
話音未落,沈硯已掀簾而入。
他官服下擺沾著泥點,腰間玉牌撞得叮當響,見小啞醒著,先是一喜,隨即從懷中掏出個油布包:“我翻了父親的密室。“他展開油布,露出半本燒焦的筆記,“雪蓮堿結合位點那頁。。。。。。和沈玄早年被焚毀的論文一字不差。“
云知夏接過筆記,指尖掃過泛黃的紙頁。
那些用朱砂標紅的分子式,與她用小啞血液反向推演的毒源圖譜竟分毫不差。“你父親藏了他二十年的毒方。“她將筆記推回,“薛太醫(yī)令昨天砸了太醫(yī)院的藥柜,罵我'瘋婦',可他罵的是署名'沈未蘇'的證據(jù)匣吧?“
第28章師兄,你的藥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