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悅悅和陸瑾踏入書店,那場景總是饒有趣味,仿佛一場充滿驚喜的探秘之旅。陸瑾邁著沉穩的步伐,眼神專注地穿梭在軍事類書籍的書架間,他會像挑選珍貴武器般精心甄別,選出幾本心儀之作,指尖輕輕滑過書脊,那認真的模樣,仿佛在與每一本書進行著無聲的對話。而悅悅呢,則如同一只輕盈的蝴蝶,在文藝與生活類書架間翩翩起舞,目光流轉,時而駐足凝視,時而微微頷首,最終挑選出幾本令她心動的書籍。
隨后,這對恩愛的夫妻便會尋一個靜謐的角落,或是書店那略顯陳舊的樓梯處。他們肩并肩坐下,姿勢親昵而自然,恰似兩個懷揣著好奇心的孩子,迫不及待地開啟探索寶藏的旅程。他們沉浸在免費閱讀的世界里,周圍的喧囂仿佛都已遠去,時間也在這一刻靜止。常常一讀便是大半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光影變幻間,好幾本書便被他們如饑似渴地“吞食”。
悅悅自幼在養父的熏陶下,便養成了“書非借不能讀也”的習慣,買書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場奢侈的夢,能避則避。而陸瑾,內心雖有買書的沖動,可看著媳婦鐘情于免費閱讀,又怎忍心自己買書而讓媳婦枯坐一旁。日子久了,竟也不知不覺被悅悅“調教”得與她一般,覺得借書閱讀別有一番韻味。
“我說,悅悅,每次來書店,我咋總覺得咱倆像做賊似的?!标戣紶枙蛔杂X地摸摸胸口,臉上帶著一絲尷尬與心虛。畢竟每次踏入書店,售貨員那審視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仿佛要將他們牢牢釘在墻上。
悅悅卻滿不在乎,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臉皮厚得可愛:“沒事兒啦,你瞧瞧,和咱們一樣看免費書的人多著呢,又不是只有咱倆?!?/p>
陸瑾輕輕戳了戳悅悅的腦袋,神情認真而嚴肅:“悅悅,咱得憑良心講啊,要是大家都只看免費書,那書的銷量可怎么上去?作家們又靠什么生活呢?還有誰愿意辛辛苦苦寫書出書呀?”說著,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畢竟媳婦看的書中,有些教會她做出美味佳肴,讓自己大飽口福,他實在不愿虧欠那些創作者。
悅悅眨了眨靈動的雙眼,月牙般的眼睛瞬間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月牙星:“我逗你呢。”其實她心里比誰都明白,自己同樣是賣作品的,深知創作者背后的艱辛,又怎會真的去占那些窮作家的便宜。正因如此,她和陸瑾脾氣相投,心靈相通,即便閱讀的書籍類型各異,卻總有源源不斷的共同話題,如同潺潺溪流,永不干涸。
悅悅不禁想起,若是李振陪她買書,八成會滿臉嫌棄她貪圖免費書,還會浪費錢。他說不定會略帶炫耀地撇嘴道:“中國別的不多,就盜版山寨最多,想看免費書,網上一搜一大把,連圖書館和租書店都用不著去了?!比绱艘粚Ρ?,她對老公的思念愈發濃烈,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仿佛肚子里的小生命也感受到了這份喜悅,在她腹中輕輕律動。
靖夫人不經意間回頭,瞧見悅悅笑得眉眼彎彎,月牙兒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還以為她對這個房間格外滿意,心中不禁暗忖:到底是兄妹,連喜好都如此相似。于是,她微笑著說道:“我去換套干凈的被子被單過來,君兒的就挪到歡兒房間去。你在這兒稍坐會兒,等我一下?!?/p>
悅悅還未來得及回應,靖夫人已然轉身離去。房間里只剩下悅悅一人,她好奇地環顧四周,除了滿架散發著墨香的書籍,書桌上擺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君爺之前特意提及這是重要物品要帶走。電腦旁邊,一個沒拉上拉鏈的公務包靜靜躺在那里。
君爺回單位時走得匆忙,來不及收拾任何東西,平日里家里人也都自覺不會隨意翻看他的物品。悅悅純粹是出于好心,想幫他整理一下,便順手將包里散落出來的文件往里收。就在撿起一份文件時,她的目光瞬間被吸引,只見那像是論文的白色頁面上赫然寫著“聞子軒”三個字。
“這是聞爺寫的東西?”悅悅頓時來了興致,像個發現了神秘寶藏的探險家,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確定沒人后,忍不住輕輕翻了兩下。她和老公一樣,對兩位爺的事情充滿了無盡的好奇,仿佛那是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未知世界。
然而,剛翻了兩頁,她便愣住了,不禁在心里驚嘆:“老天,這寫的都是什么呀?”只見通篇都是英文,竟連一句中文都沒有,看樣子是要發表在國際期刊上的大作。悅悅大學時英語僅考過四級,畢業后許久未曾使用,那些知識早已模糊。她勉強辨認出幾個單詞,諸如“heart”(心臟)、“pressure”(壓力)、“women”(婦女)、“baby”(兒童)。她的心陡然加速跳動,隱隱感覺這似乎是關于孕婦之類的內容,因為圖表上繪制的曲線周期,算起來差不多有九個月左右。
就在她看得全神貫注,臉幾乎要貼到紙張上時,抱著被子進來的靖夫人瞧見她這模樣,眉眼彎彎地輕聲笑道:“囡囡,你哥的東西,你最好還是別亂動。他要是回來發現了,可得發脾氣呢。上回歡兒只是稍微動了下,就被他冷臉對待了三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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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悅趕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聞爺的論文放回原位,盡量恢復到未被翻動過的模樣,嘴里還小聲嘟囔著:“他走的時候不是說,這里的東西我可以隨便動嘛?!?/p>
靖夫人無奈地笑了笑,眼中滿是寵溺,輕聲叮囑道:“但他也特別交代過,電腦和公務包是絕對不準碰的?!?/p>
悅悅微微撇撇嘴,心中暗自想著:“哼,誰稀罕碰他的東西,我不過是好心幫他收拾罷了?!?/p>
靖夫人看著女兒板起臉的模樣,和大兒子簡直如出一轍,忍不住在心里偷笑,這兄妹倆的脾氣還真是像。她輕輕拉開兒子的抽屜,拿出一本相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招呼悅悅過來:“你哥小時候的相片,想不想看看?”
這可正中悅悅下懷,她向來對君爺的八卦充滿濃厚興趣,母親這一舉動,讓她瞬間兩眼放光,趕忙拍手叫好。
母女倆并排坐下,膝蓋緊緊相抵,把相冊小心翼翼地架在中間,仿佛架起了一座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時光橋梁。
“這是你哥剛出生的時候?!本阜蛉酥钢粡埪燥@泛黃的黑白照片,眼中滿是溫柔與懷念。照片上的嬰兒皺皺巴巴,小臉干瘦,與如今英俊瀟灑的君爺簡直判若兩人,讓人很難將二者聯系起來。
“你哥剛出生時,比你重一點,有六斤呢,是不是完全看不出來?”靖夫人一說起自己孩子小時候,就像所有母親一樣,眼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仿佛孩子小時候的每一個細節都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在父母眼中,孩子小時候既是捧在手心的心頭寶,又是充滿趣味的可愛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