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桌前,那男人連頭都沒抬,繼續拿著根骨頭嗦里面的骨髓,發出“滋滋”的聲響,聽得人牙酸。
“獨狼?”姜芷敲了敲桌子。
男人動作一頓,慢慢抬起頭。
那是一張滿是胡茬的臉,左邊眉骨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斜著切過眼皮,一直延伸到顴骨。
那只左眼半瞇著,渾濁且兇狠,右眼卻亮得嚇人,透著股餓狼般的寒光。
“滾。”
只有一個字,嗓音粗糲得像吞了把沙子。
陸向東眉頭一皺,剛要上前,被姜芷伸手攔住。
姜芷也不惱,反而在他對面拉開凳子坐下,笑瞇瞇地看著他:“我們要進死亡谷,缺個帶路的。價錢隨你開。”
聽到“死亡谷”三個字,獨狼手里那根羊骨頭“咔嚓”一聲被捏碎了。
他把手里的碎骨渣子往桌上一拍,那只獨眼死死盯著姜芷,嘴角譏諷:“又是來送死的?上個月也有撥人,說是去考古,給了老子十根金條。你猜怎么著?”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全他媽喂了狼。要不是老子跑得快,這身皮也得留下。”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姜芷從兜里掏出兩張大團結拍在桌上,“這是定金,帶我們去,活著回來,這數翻一百倍。”
獨狼看都沒看那錢,抓起桌上的短刀,“噌”的一下插在姜芷面前的木桌上,刀刃離姜芷的手指只有不到一厘米。
“小娘皮,毛都沒長齊就敢往那鬼地方鉆?回家奶孩子去吧!老子不缺錢,缺命!”
說完,他抓起酒瓶就要走。
“你的命,確實不長了。”
姜芷忽然開口,讓剛站起來的獨狼僵在了原地。
“每逢陰雨天,左腿膝蓋往下三寸,是不是疼得像有鉆頭往骨頭里鉆?喝再多酒也麻不住那股疼勁兒,半夜經常疼醒,恨不得把腿鋸了?”
獨狼猛地轉過身,那只獨眼里殺氣暴漲:“你調查我?”
“我是大夫。”姜芷指了指他的左腿,“你那條腿走路姿勢不對,雖然你極力掩飾,但下盤虛浮,落腳的時候總往外撇。那是舊傷沒好利索,神經受損引發的壞疽前兆。”
“你要是再這么喝下去,不出三個月,這條腿就得廢。到時候別說當獨狼,你連看家狗都當不成。”
“放屁!”獨狼暴怒,伸手就要去抓姜芷的衣領。
陸向東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身形一閃,大手瞬間扣住了獨狼的手腕,反手一擰。
“啊!”
獨狼雖然兇悍,但畢竟受了傷又喝了酒,竟然被陸向東這一下壓得單膝跪地。
但他也是個硬骨頭,咬著牙愣是一聲沒吭,另一只手去拔桌上的刀。
“向東,松手。”姜芷淡淡道。
陸向東冷哼一聲,松開了手,順勢一推,把獨狼推得踉蹌幾步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