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5年2月中下旬。
樊城歸順,荊北門戶洞開。
消息傳至襄陽,這座雄踞漢水之南的荊州州治,霎時間被一股絕望與恐慌的氣氛緊緊包裹。
州牧府內,藥味濃郁,壓過了往日的熏香。
曾經“八俊”之一、坐鎮荊州威震南方的劉表劉景升,此刻形容枯槁地躺在病榻之上。
蔡瑁全軍覆沒、文聘舉城而降的噩耗,如同兩記沉重的悶棍,徹底擊垮了他本就因憂懼而搖搖欲墜的精神支柱。
他劇烈地咳嗽著,蠟黃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眼神渾濁,望著床幔,口中不住喃喃:“大勢去矣……大勢去矣……”
床榻邊,幼子劉琮與蔡夫人垂淚不語,臉上滿是惶然。
以蒯越、韓嵩為首的部分荊州士族,則面色凝重地侍立一旁,眼神交匯間,已是心思各異。
城內防務,名義上由蒯越主持。
然而,人心離散,糧草漸匱,城外鄧安大軍壓境之勢已成,這防務又能維持幾時?
與此同時,鄧安軍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在接收、整編樊城降軍,并妥善安置文聘及其部屬后,鄧安麾下兵力更盛,士氣高昂。他親率秦瓊、程咬金、楊再興等步騎主力,自北向南,文聘則領熟悉荊州情況的樊城軍為前導,自東向西,兩路大軍如同鐵鉗,緩緩合圍,兵鋒直指襄陽孤城。
也正在此時,之前派出的營救小隊有了回音。
張三豐、聶隱娘等六人,歷經艱險,終于突破了李元昊與呂布控制區域的層層封鎖,成功將遍體鱗傷的袁崇煥營救了出來。
當看到昔日挺拔剛毅的將領如今渾身是傷,氣息奄奄地被扶入帳中時,鄧安的心猛地一揪,幾步上前握住袁崇煥的手,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痛惜與怒火。
“元素,苦了你了!”他立刻喚來隨軍醫官,不惜一切代價進行救治。
然而,關于徐庶的消息,營救小隊卻未能探得半分,仿佛此人憑空消失了一般,這讓鄧安在心疼袁崇煥的同時,心頭又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
眼下,攻克襄陽在即,鄧安只能暫時壓下對徐庶下落的擔憂,全力應對眼前戰局。
大軍兵臨城下,鄧安并未急于攻城。
他采納賈詡、周瑜之策,以“攻心”為上。每日,都有箭書射入城中,內容并非挑釁,而是鄧安承諾“入城之后,必輕徭薄賦,安撫士族,定讓荊州重現太平,絕不相擾無辜”的安民告示。
同時,鄧安麾下軍紀嚴明,對襄陽周邊秋毫無犯,與城內日漸窘迫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壓力,如同無形的巨石,重重壓在襄陽城內每一個人的心頭。
就在這微妙關頭,深夜,一人悄然乘小舟,自漢水潛入鄧安大營,正是荊州別駕蒯越蒯異度。
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