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萌學園的鐘樓染成蜜糖色,金紅色的光縷穿過雕花窗欞,在石板路上織出細碎的光斑。江辰踏著滿地余暉往前走,襯衫袖口被晚風掀起一角——這已經是第九撥攔路的女生了。
還有幾個女生偷偷拿起來“鐘愛一生”香水,往他身前輕輕一噴,甜膩的香氣瞬間裹了過來。
江辰卻只是微微欠身,對她們說道:“抱歉,我心有所屬?!蹦切┡罱K只能跺了跺腳跑開了。
他抬手松了松領口,指尖仿佛還沾著各式香水混合的甜膩,可一想到待會兒要見的人,心里那點被打擾的煩躁就散了,只剩下隱秘的期待。
走廊廣場的噴泉正隨著暮色放緩節奏,水珠落在池面的聲音格外清晰。蕊蕊就站在噴泉旁的白玉蘭樹下,夕陽給她的丸子頭鍍了層金邊,紅色馬甲在暮色里像團跳躍的火苗。江辰走近了才看清,她的白色襯衫領口系著個小小的蝴蝶結,灰色短裙下的白色絲襪泛著細膩的光,踩在細跟高跟鞋上的腳踝纖細,懷里抱著的開運娃娃露cky,緞帶都系得整整齊齊。
“今天的她好像會發光?!苯叫睦锿蝗幻俺鲞@個念頭,應該是蕊蕊喝了那瓶“心有靈犀魔藥水”的原因?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蕊蕊像只雀躍的小鹿沖過來,丸子頭隨著跑動輕輕晃動:“江辰,你終于來了!”她的聲音里裹著夕陽的暖意,眼睛亮得像盛了揉碎的金箔。
“抱歉來遲了,等很久了吧?”江辰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上,不知是跑的還是曬的。
蕊蕊連忙擺手,指尖無意識地蹭著露cky的耳朵:“沒有沒有,我也剛到?!彼低蛋淹蟊硗砗蟛亓瞬亍肀P上的指針明明指向六點五十五分,而她六點半就背著書包站在這里,數完了第三遍玉蘭樹的花瓣。
“蕊蕊,你今天真漂亮?!苯降穆曇舨蛔杂X放輕,像是怕驚飛了停在枝頭的暮色。
蕊蕊忽然歪頭,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哦?那我平常就不漂亮咯?”
江辰瞬間慌了神,手都差點抬起來:“不是不是!平常也很漂亮,今天是……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他沒說出口的是,她耳后那點若有若無的香氣,比所有女生遞來的香水都好聞,像剛剝開的橘子,清清爽爽的甜。
看著他急得快要結巴的樣子,蕊蕊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眼尾彎成了月牙:“逗你的啦,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她故意讓耳上的閃環晃了晃他的眼,“算你會說話?!?/p>
江辰這才松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覺剛才被女生圍堵的煩躁都被她的笑聲沖散了。他定了定神,才想起正事:“對了,你吃飯了沒?”
蕊蕊乖乖搖了搖頭,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掃過肩頭:“還沒呢,本來想等你來再決定吃什么?!?/p>
“那正好,我也沒吃。”江辰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餐廳今天好像有活動,我請你去嘗嘗?”
蕊蕊眼睛一亮,立刻點頭:“好啊好啊!”她刻意放慢腳步,讓高跟鞋的“噠噠”聲和他的皮鞋聲踩在同一節拍上,心里偷偷數著兩人手臂相碰的次數。
餐廳的暖光已經亮了起來,情人節套餐的粉色海報在每個窗口晃悠。江辰指著心形牛排套餐的圖片:“這個好像……打半折?!比锶锪⒖厅c頭,眼睛瞟著鄰桌情侶的同款套餐:“對!不買太虧了?!眱扇苏f完都低下頭,假裝研究菜單,卻在抬眼時撞進對方眼里的笑意,慌忙移開視線。
牛排煎得滋滋響,醬汁在盤底畫出心形。江辰說起在藍星的趣事:“小學時校慶跳集體舞,我順拐了整支曲子,后來全校都叫我‘同手同腳小王子’?!比锶镄Φ眉绨蛑鳖?,露cky從懷里滑到桌上,“我上次占卜預言自己會撿到金幣,結果蹲在宿舍找了一下午,只撿到塊生銹的鐵皮?!?/p>
月色從窗戶爬進來,漸漸漫過餐桌。周圍的情侶一對對離開,餐盤碰撞聲慢慢淡了,只剩下他們的笑聲在暖光里飄。江辰看著蕊蕊說話時會輕輕咬下唇的樣子,突然覺得,原來時間可以走得這么溫柔。
八點的風帶著點涼意,江辰提議散步時,蕊蕊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好啊好??!”兩人并肩走在林蔭道上,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偶爾手臂碰到一起,像觸電般分開,又在心里偷偷笑出聲。
情人節活動場地的音樂老遠就飄過來,彩色燈串繞在梧桐樹上,像把星星串成了簾子。“情感升溫游戲”的牌子下,有人在玩“心有靈犀”猜詞,男生比畫“兔子”的樣子逗得全場笑,蕊蕊看得眼睛都直了,手不自覺地扯了扯江辰的袖子。
二十多個游戲玩下來,兩人手心都沁出了汗。套圈時江辰悄悄把她的手腕往左邊挪了半寸,讓她穩穩套中最大的玩偶;猜詞游戲里,蕊蕊比畫“星辰”時,只是指了指天上的星星,他就立刻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