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到我是個大傻叉!”我悲憤地吼道。
好幾次,我都沖動地想跑去主峰,跪在宗主面前,痛哭流涕地懺悔:“宗主!我錯了!我那天腦子被驢踢了!您把許可證收回去,隨便賞我點別的吧!一粒丹藥也行啊!”
但一想到宗主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和可能隨之而來的雷霆之怒(比如一巴掌把我拍成壁畫),我那點勇氣瞬間就泄得一干二凈。
算了算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有總比沒有強(qiáng)……我只好這樣安慰自己脆弱的心靈。
唯一讓我感到些許慰藉(也可能是更加扎心)的是,宗主的仙鶴,在靈獸峰不惜代價的精心救治下,竟然真的慢慢緩過來了!
消息偶爾會傳出來:鶴尊傷勢穩(wěn)定了……鶴尊能睜眼了……鶴尊能稍微吃點靈谷了……
聽說它恢復(fù)得還不錯,就是那身漂亮的羽毛還沒長全,看起來有點禿,而且最重要的——它暫時飛不起來了。這對一只仙鶴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我有時會偷偷想象它禿了吧唧、垂頭喪氣地待在靈獸峰的樣子,心里居然有點莫名的……同病相憐?你看,它丟了飛行能力,我丟了智商,我們都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呢!(并不能安慰到自己!)
就在我這悔恨交加、五味雜陳,幾乎快要自我麻痹的時候,山下驛站那頭敬業(yè)的小毛驢,又“嘚嘚嘚”地給我馱來了我爹的家書。
看到那熟悉的信封,我眼皮就是一跳。現(xiàn)在我看到我爹的信,都有點不好預(yù)感了。
哆哆嗦嗦地拆開信,果然,我爹那熟悉的、充滿了無限激情和畫餅?zāi)芰Φ淖舟E再次躍然紙上:
“吾兒二狗親啟:見字如面!兒啊!為父近日心神不寧,夜觀天象,見紫氣東來,籠罩我龔家祖宅,此乃大吉之兆!必是我兒在仙門又立奇功,得蒙上賞,光耀門楣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我:“……”爹,您這夜觀天象觀得挺準(zhǔn)啊,確實是“奇功”……
“兒啊!上次你帶回之‘仙寶’,已讓我龔家聲名大噪,力壓孫老三!然,為父夜不能寐,深感責(zé)任重大!我龔家之崛起,皆系于你一身!此次仙門封賞,必定非同小可!或為仙丹,或為神器?”
我的手開始抖了。
“為父已與村中多位鄉(xiāng)老商議,決定擴(kuò)大‘靈檀木’生產(chǎn)規(guī)模,并計劃開辦‘龔記仙寶展銷堂’,專門展示與銷售我兒從仙門帶回之各類奇珍!現(xiàn)急需一批新品壓陣!兒啊!務(wù)必把握此次良機(jī),多向宗主長老們求取些‘壓堂之寶’回來!譬如:長老拂塵、飛劍殘片、丹爐灰燼、甚至仙鶴脫落的羽毛亦可!”
我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再者,吾兒既得賞識,或可試探詢問,仙門是否有意向下凡間采購特供醬牛肉?若此事能成,則我龔家事業(yè)將再上一層樓矣!切記!切記!”
信的末尾,我爹還激情澎湃地畫了個餅:“待我兒攜寶歸來,為父必再宰五頭……不!十頭牛!以資鼓勵!讓我龔家醬香,飄滿仙凡兩界!”
我捏著信紙,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仙丹?神器?飛劍殘片?丹爐灰燼?仙鶴羽毛?(這個真有!)還要開拓仙凡牛肉貿(mào)易?
爹啊!您老人家可真敢想啊!
您兒子我,剛剛用一個內(nèi)門弟子的前途,換了一張牛肉條子,現(xiàn)在正被全宗門當(dāng)傻子看呢!您還指望我能給您弄回一堆“壓堂之寶”?
還仙凡貿(mào)易?宗主沒把我當(dāng)牛肉醬拍了都算我命大!
我看著信上我爹那充滿期望的字眼,仿佛能看到他此刻正在村里如何意氣風(fēng)發(fā)地跟鄉(xiāng)親們吹噓他兒子在仙門如何受重用,即將帶回如何驚天動地的寶貝……
再想想我懷里那兩塊可憐的牌牌……
巨大的落差和愧疚感瞬間淹沒了我。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牛皮吹出去了,咋收場啊?
我這仙門之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跳完還順手把土給埋嚴(yán)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