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說出口,謝淵就有點兒后悔了。
擔心讓我不開心,或是讓我回想起與謝景初的那些過往,舊情重燃什么的……
我卻并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詳細問:“王爺說的,是哪個小時候?”
“……十歲出頭,十二三歲。”
那時候,父母兄長叔伯都還在世。
我很認真地回憶著,“那時候,我眼里心里沒有太子,有的是北疆的沙漠,南方的煙柳,在將軍府,我可以吃嬸嬸做的飯菜點心,跟著兄長一起去城西馬場騎馬射箭,偶爾跟著母親回外祖家,可以上山打獵,也可以下水抓魚,還可以去泡溫泉。有趣的事情太多了。”
謝淵倒是愣了一瞬。
他差點忘記了,十幾歲時的我,是整個望京最明媚耀眼,也最幸福快樂的姑娘。
有趣的事情太多,謝景初在我眼里心里,實際上排不上號。
不僅是謝景初,他謝淵也排不上號。
也不怪我不記得他。
“不好意思啊,王爺。”我真誠道歉。
“你不必為此道歉。”
謝淵頓了一下,又道:“若是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游船的時候,便玩得開心一點。”
我笑出聲來。
笑著,又發覺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松愉快過。
如果謝淵沒有心上人,我今后在他身邊做這個靖王妃,一生平安喜樂也挺好的。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后半段路程,謝淵同我說起薛將軍。
其實我之前就知道這位薛將軍,畢竟她父兄都是武將,大家都是武將,就不可能不知道彼此。
薛將軍單名一個征字,是出了名的大好人,仁善,仗義,和屬下關系很好。
他早就說過,倘若戰死,便同他的戰友們葬在一起,大家也算是有個伴。
薛征唯一被人嘆息的,是與周舅母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