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前勘察帶回的嚴峻敵情,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尤其是那三座核心重型碉堡,更是被戰(zhàn)士們私下稱為“鐵王八”,言語間充滿了忌憚。常規(guī)的炸藥包對付普通工事還行,面對那種厚磚水泥結(jié)構(gòu),恐怕只能是撓癢癢。
團部里,李云龍背著手來回踱步,眉頭擰成了川字:“他娘的,三個鐵王八!老子就不信啃不動它!林烽,你那‘攻堅套餐’里,對付這玩意兒的主菜是啥?可得給老子下點猛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烽身上。林烽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爍著技術(shù)與狠活交織的光芒:“團長,常規(guī)炸藥包威力分散,確實難以瞬間摧毀重型工事。我們必須把力量集中起來!我建議,立刻趕制一種‘集束炸藥包’!”
“集束炸藥包?”李云龍停下腳步,來了興趣,“怎么個集束法?”
林烽拿起粉筆,在地上畫了起來:“就是把三個我們的加強版改良炸藥包,用鐵絲和麻繩緊緊地捆扎成一個整體,呈品字形或者三角形布局。這樣爆炸時,沖擊波會向中心匯聚,產(chǎn)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這還不夠……”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為了增強穿透和破壞效果,我們還要在這個集束炸藥包的外層,特別是朝向碉堡的那一面,包裹上一層大約五毫米厚的鐵板!這層鐵板在爆炸瞬間會被炸成無數(shù)高速破片,如同一個巨大的霰彈,能狠狠鑿穿磚石結(jié)構(gòu)!就算不能完全炸塌,也絕對能炸開一個足夠步兵突入的大缺口!”
“裹鐵板?”孔捷有些驚訝,“這想法夠狠!但鐵板哪里來?重量也不小,爆破手能扛得動嗎?”
林烽顯然早有考慮:“鐵板來源,我們可以拆卸那幾輛徹底報廢的敵軍卡車殘骸,或者收集一些廢棄的鐵皮、鍋具,讓老王師傅他們想辦法敲打拼接。重量確實會增加,但一個集束炸藥包預(yù)計也就四五十斤,挑選身強力壯的爆破手,短距離沖刺完全可以承受!相比攻堅成功的收益,這點負重值得!”
李云龍眼睛越來越亮,猛地一拍大腿:“干!就這么干!他娘的,三個炸藥包捆一塊,還裹上鐵皮!這玩意兒聽著就帶勁!老子就要看看,是敵人的碉堡硬,還是咱們這‘鐵拳’狠!林烽,需要什么,全團優(yōu)先!要人給人,要鐵給鐵!老子給你兩天時間,能搞出多少來?”
林烽略一沉吟,斬釘截鐵地回答:“裝備科全員加班,再抽調(diào)各連手巧力大的戰(zhàn)士幫忙!兩天時間,至少趕制三十個集束炸藥包!同時,復(fù)裝子彈的工作也不能停,必須保證攻堅時的火力壓制強度,我計劃同時復(fù)裝至少三千發(fā)子彈!”
“好!有氣魄!”李云龍大手一揮,“就按你說的辦!全團配合!老子要讓直羅鎮(zhèn)的敵人,嘗嘗咱們‘特供大餐’的滋味!”
命令如山倒!整個警衛(wèi)團再次為“攻堅”二字瘋狂運轉(zhuǎn)起來。
裝備科所在的區(qū)域頓時變成了一個喧鬧的兵工廠。爐火日夜不息,叮叮當當?shù)那么蚵暋⒗K索拉扯聲、炸藥配置時的謹慎低語聲交織在一起。老王師傅帶著鐵匠組,圍著那幾輛破爛卡車骨架,揮舞大錘,拆解切割著一切能用的鐵板。老李帶著木匠組和幫忙的戰(zhàn)士,將砍來的粗竹竿削制成堅固的爆破桿。老陳則負責(zé)監(jiān)督炸藥包的捆扎,要求極其嚴格:“鐵絲再擰緊一圈!對!勒進麻繩里去!絕對不能散架!”林烽穿梭其間,檢查鐵板的厚度和平整度,指導(dǎo)集束捆扎的角度和重心,確保既堅固又便于攜帶。
各營連也全力支援:“一連報道!俺們班力氣大,來幫忙抬鐵板!”“三連送來一捆新搓的麻繩,結(jié)實著呢!”“炊事班把省下來的豬油送來了,說是給工具潤滑!”甚至有的戰(zhàn)士把自己舍不得用的繳獲皮帶都貢獻出來,說要用來捆綁炸藥。
整個營地彌漫著一種緊張而熱烈的氣氛。戰(zhàn)士們看著那一個個逐漸成形的、看起來就威力駭人的“鐵疙瘩”,既感到興奮,又對即將到來的惡戰(zhàn)充滿了期待。“好家伙!這大鐵坨子,看著就嚇人!”“三個炸藥包捆一塊?這要是響了,還不得地動山搖?”“林專員真是敢想敢干!這玩意兒,專治各種不服!”“就是苦了爆破手的兄弟了,這得幾十斤吧?”“怕啥?為了端掉鐵王八,扛座山也得沖!”
短短兩天時間,在全員奮戰(zhàn)下,三十個沉甸甸、冷冰冰的集束炸藥包整齊地碼放起來,旁邊還有三千多發(fā)黃澄澄的復(fù)裝子彈。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但林烽深知,理論必須經(jīng)過實踐檢驗。在總攻發(fā)起前,他必須讓所有人,尤其是突擊隊員和爆破手,親眼看到這武器的威力,建立信心。
他找到李云龍:“團長,集束炸藥包做好了。但我建議,戰(zhàn)前進行一次實爆測試,找一個類似的地形,模擬碉堡,讓大家心里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