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張丹覺得拍杭烈很掉檔,嘴上應了下來,實際上卻給杭烈制造了種種困難。他是半只腳在娛樂圈的人,明知這天晚上杭烈去應酬喝多了,還特地挑了這天的后半夜告訴他的經紀人立刻馬上來拍,不來視為放棄。
那天杭烈的經紀人睡得晚,陰錯陽差看見了張丹的消息,竟真把杭烈給叫起來趕拍攝了,張丹沒想到經紀人回復了,計劃落空后陡然再生一計,他想起來自己在郊區還有個攝影棚,那里有一段泥路,夜間開車容易搞錯,于是便給杭烈經紀人打電話說約在郊區那個攝影棚見面,想著司機若是在那邊迷路,他就有理由翻臉把鍋甩給杭烈,說自己等了藝人多久多久,沒有時間觀念的藝人他不拍。
只是后來司機沒來得及在泥路上迷路就因為雨雪濕滑外而不慎翻下郊區石橋,導致杭烈命喪河底。
如果事情只到這里為止,伊旖還不至于要對張丹這個間接殺人兇手趕盡殺絕,可偏偏張丹不知死活地跟著肖云北加投了黑杭烈酒駕的熱搜,此舉一出便再也沒得洗了,很長一段時間里伊旖的人生目標就是讓張丹生不如死。
現在他的人生中多了許多其他色彩,可讓張丹生不如死的目標從未改變。
最后的獵殺,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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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丹的人脈很靈通,加上許閱寂特地放了消息,第二天他就聽說了金莓在廣招年框合作攝影師的事情,這段時間他史無前例的缺錢,究其原因是不想和馮超杰徹底撕破臉。
他在傅易捷的朋友圈子里已經沒有靠山了,自己原本的朋友只剩一個連恩豪,連恩豪那邊自從和牛欣欣分手以后也不怎么和自己往來,而且連恩豪的性格不似馮超杰那樣會來事,可以說一旦和馮超杰斷絕往來,那就真的被擠出遇寧市的頂層豪門圈子了,別說和傅易捷結婚的宏愿了,想見傅易捷一面都得絞盡腦汁。
天無絕人之路,湊巧的是張丹曾經和金莓時尚雜志合作過,只要自己聯系上金莓退一步給出點讓利,再續簽金莓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三千萬的年框金額中有百分之二十的定金,足夠支付馮超杰那小幾百萬的墊款了。
只是張丹沒有料到的是,如今伊旖也是有人脈的人了,伊旖特地挑著張丹去金莓談合作的那天也約了金莓的老板談合作事宜,十分“恰好”地在電梯里“偶遇”了張丹。
“呀,是張老師啊。”伊旖笑瞇瞇地看著他問道:“你也是來談金莓年框的事情嗎?”
張丹現在看見伊旖就沒好氣,可偏偏伊旖似乎腿腳受傷了,身邊帶著一個助理,搞得張丹沒法當眾譏諷他只是個替身不配和正主說話,半晌才冷哼一聲道:“商業機密,不關你的事。”
伊旖也不生氣,他客客氣氣地道:“我約的是十點半的檔,想來張老師比我約的早一點,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你成功。”
說話間電梯到了主美所在的樓層,張丹率先走了出來,他嘴上沒說,心里卻期盼著伊旖別出來,然而事與愿違,那個小助理扶著伊旖也走出了電梯,施施然坐在了沙發上。
張丹的心沉了下去,同一個樓層,那伊旖就只能也是來談金莓年框的,這次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搶過伊旖了。
張丹在富豪圈子里高低混了十幾年,他知道早上十點半和下午四點鐘這個黃金檔都是留給貴客的,一則不至于讓貴客起大早趕時間,二則談完以后還能順便約個飯籠絡感情。這次他和金莓主美約時間的時候對方問他早上九點有沒有空,九點是很多公司剛剛上班的時間,張丹雖不至于起不來床,但他已經很多年沒被人約過九點鐘了,這明顯是資源人脈掉檔的危險訊號。
面談的情況也確如他想的一樣,他和金莓的主美明明認識也合作過,但這次對方卻對他提出了很多跟以前比可謂“苛刻”的條件。
“我們這次年框的金額非常高,您應該也猜到了,除了明星時尚雜志外我們會把旗下加盟的一些電視劇鏡頭以及走秀也交給簽約工作室拍,而據我所知,您的工作室目前只有您一個攝影師,我想了解一下您要如何平衡這個工作量的問題呢?如果來不及拍攝和修片,很可能會出現違約的情況,影響天螢工作室的口碑,更會對金莓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失。”
張丹啞了片刻,開口道:“是這樣的,我本來就有招工計劃,現在已經在招了,工作室里有學徒在跟著我進修,我想在工作全面開展之前應該是能完成人員配置的。”
搞什么?現在的雜志社已經狂到敢跟自己提違約了?要知道以前如果遇到這種個人工作室無法完成團隊工作的情況,甲方那邊寧可拆包再招個團隊也要簽自己的!
主美笑笑道:“確實,如果您這邊人員配置到位的話肯定就能完成工作了,但您也知道,金莓這次簽年框是為了穩定質量和畫風,學徒出品的質量恐怕不至于讓我支付三千萬。”
說著又補充道:“不瞞您說,這次來洽談的工作室有很多,九轅和之畫都來了,您之前在九轅工作室工作過一段時間,想必很清楚他們的配置——九轅有八個成熟的大攝影師,小攝影師六個,學徒助理三十余人,出片則有一套完整的美學審核流程,作品質量也十分穩定,我想您短期內恐怕無法達到九轅的規模。”
張丹咬著牙問:“就算不能和九轅這種十年的工作室比,那之畫不也是剛剛成立?他就比我好了?至少我和你們曾經合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