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夏嵐煙,還是到了她的地盤上,來跟她打聲招呼。
祁諾見翟妘猶豫著,開口:“小公子若不想見,屬下替您回絕了。”
“也沒有不想見,你讓他在卿月水榭等,我回去換身衣服。”翟妘的確該換衣服了,她的這身衣服沾了脂粉味。
翟妘不知道褚煊找自己是因為什么,但是褚煊曾在大戰時幫過她和奕哥哥,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都欠他一個人情。
翟妘到水榭的時候,褚煊手中拿著的酒壺已經空了一半,他十分警覺,聽到腳步聲就看了過來,看到翟妘,他臉上洋溢起笑容。
仿佛他和翟妘之間從未發生過什么,翟妘也想起了那些年在一起喝酒的時光,沒有任何瑣事纏身,那時的他笑得十分明朗。
翟妘想起當時的場景,嘴臉揚起了笑容,看著他依舊像看當時的他一樣。
褚煊看她笑了,不知從哪拎出一壺酒,遞給了她,更在翟妘剛接過的時候,直接來了一句干杯,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
喝完后他看著遠處,思緒漸濃:“你還記得我與你說,我這些年游歷江湖就是為了找尋失散的姐姐嗎?”
翟妘走到他身旁,打開酒壺喝了一口,“記得。”怎么可能忘。
褚煊又喝了一大口酒之后,才慢慢回憶:“姐姐失散的時候很小,身上沒有任何物件,胎記,所以很難找。
我之前好幾次都以為我找到了,甚至滴血認親都有溶在一起的,可是幾番周折才知道她有自己的父母,她短暫的與我相認只是為了我有錢,可以讓她吃飽飯。
茫茫人海,沒有任何特征,卻又不能不找,于是我越找越絕望。”褚煊說著,頭狠狠埋了下去,像在極力隱忍。
翟妘看著他,似乎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這些年,他是如何尋人的,翟妘畢竟都看到了。
翟妘酒壺輕輕與他一碰,咕嚕咕嚕灌了一口酒,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褚煊哽咽許久,才又艱難開口:“那日比試,我聽到了一首曲子,那首曲子我走遍大江南北都沒聽到過,我問了彈奏曲子的人,她說那是她自創的。”
褚煊越說,聲音更加哽咽,“那曲子中的其中一段旋律,分明就是我母妃兒時經常在我和姐姐耳邊哼唱的,那曲子也是我母妃自創,哄我姐弟睡覺的。”
褚煊說到這里,淚水已經糊滿了臉,他拼命的埋著頭,不想讓翟妘看見,可他輕輕顫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自己。
翟妘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懷疑彈這首曲子之人,便是你的姐姐。”
而那天彈琴的女子只有夏嵐煙一人,所以他懷疑夏嵐煙就是她的阿姐。
那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褚煊在她身邊哭了許久,哭到翟妘的酒慢慢品嘗見了底,褚煊才緩了過來。
“那這事嵐煙知道嗎?”見褚煊緩過勁來,翟妘才緩緩開口。
褚煊用帕子擦干淚水,試了幾次才用沙啞的聲音道:“知道,我告訴她了,但我不是很確定,因為那時我還很小,母妃唱的歌我很模糊,我不確定,所以我想帶她回去,去見父王,父王一定能認出她是不是。”
這是好事,可既然是好事,褚煊就不會那么傷心,他傷心是因為什么,“她不肯去?”
褚煊雙眼紅紅,有些驚訝的看向翟妘,只這一個眼神,翟妘就知道她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