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妘只覺得腦海中有什么東西在鬧騰,鬧騰得她已經聽不見琴音,更聽不見褚煊后面說的話。
翟妘感覺自己又要犯病了,前幾次她雖然不知道這是病可反反復復,她也清楚,她這病是源自心里。
只要有自己接受不了,感覺自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時,她就會犯病。
可她怎么能現在犯病呢,上次自己犯病毀了夏嵐煙的表演,她本可以憑借那場演出一鳴驚人,名揚天下。
這次這令人羨慕的一幕,亦是夏嵐煙求之不得的,翟妘不能再做這個棒打鴛鴦之人,她這般毀掉一個人,會遭報應的。
翟妘努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耳邊似乎響起封辰奕的聲音,他焦急的看著自己,將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問自己:“妘兒,你怎么了?”
看著翟妘顫抖的樣子,封辰奕也知道翟妘是犯病了,正打算抱起翟妘,身后的夏嵐煙將封辰奕緊緊抱住,“王爺,你答應還我哥哥一個人情,今晚陪我,我明天就要走了,難道你還要這么殘忍嗎?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種時刻這般模樣了!”
在夏嵐煙看來,翟妘就是故意的,每次她接近幸福的時刻,就是她犯病的時刻,她是裝的。
褚煊看著夏嵐煙卑微哀求的樣子,心痛不已,他攬過翟妘,“翟妘交給我。”
封辰奕被夏嵐煙緊緊抱著,看著雙眼慢慢恢復清明的翟妘,冷冷說:“如果她出什么事,本王不介意滅了天燼國。”
夏嵐煙和褚煊都被封辰奕的話嚇得渾身冰冷,最后還是褚煊先回過神來,將翟妘抱走了。
身后的夏嵐煙看鄰水榭終于只剩她們兩人,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聲音也從哀求變得溫柔起來。
翟妘其實已經好很多了,但是她不想留在那里,所以由著褚煊將翟妘抱了出來,走出水榭后,翟妘開了口:“將我放下吧!”
褚煊起初還以為是幻聽,直到他停下看到懷中的翟妘,身體已經不再顫抖,眼神清明,才緩緩將翟妘放了下來。
翟妘站穩后,拉了拉自己身上披著的衣服,忽略了褚煊此刻看向她的眼神。
褚煊看著剛出鄰水榭就好起來的翟妘,眼中由驚訝到心碎,“所以嵐煙說的都是真的,你不想她和睿王在一起?所以才……”
翟妘看向褚煊,褚煊此刻的心情就好像當初夏嵐煙陷害自己,他抱著夏嵐煙離去后,自己的心情,甚至還要更甚。
“如果我說,奕哥哥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你信嗎?”翟妘看著褚煊,心里沒有半分愧疚。
褚煊看著翟妘,眼中驚訝心碎互相交錯,他忽然想到什么,“你不想她們在一起,難道是……你喜歡我姐姐?”
翟妘露出一抹苦笑,是啊,褚煊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男子,夏嵐煙也不曾告訴他真相,所以他會這般誤會。
翟妘看著褚煊,沒有解釋,只認真說了句:“如果奕哥哥愿意娶她,我不會阻止,至于我的病,慢慢就好了。”
她的病是源于對某種事物的恐懼。
褚煊聽到翟妘的話,明白的點了點頭,在他想來,翟妘雖然喜歡夏嵐煙,但是如果睿王對夏嵐煙真心,他會放棄。
翟妘自己回了聽雨軒,路上她遇到了剛從聽雨軒出來的祁諾,祁諾恭敬朝翟妘行禮,翟妘駐足,轉過頭看著樂師所在的院子。
她再一次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門口的守衛沒有攔她,翟妘剛進院子就朝跟著她的祁諾道:“你去取些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