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瑩的意識節點仿佛感受到了這股純凈的善意,變得更加清晰了些。
它傳遞出深深的悔恨與無奈:
“我們……我們別無選擇……至少,不是所有個體都認同赤瞳的極端……”
蟲族的意識網絡內部顯然出現了分裂,赤紅色的部分與青藍色的部分劇烈地沖突著,使得整個投影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蓐收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手中的秋刑矩尺沒有任何動作,但他左耳的白熾徽章,光芒似乎微微搖曳了一下。
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瞇起,他看到的不僅僅是表面的罪與罰,更看到了背后更深層次的無奈與掙扎,以及那一絲被殘酷現實幾乎磨滅的、名為“善念”的火種。
罪者之辯,有罪,但似乎并非極惡。
生存的本能與文明的道德,在這冰冷的法庭上發生了第一次劇烈的碰撞。
“第一辯,揭示罪者動機與部分善后行為,但未能推翻其毀滅性事實。”
蓐收的聲音依舊平穩,打斷了蟲族內部的紛爭,
“進入第二辯,秩序之辯。此辯關乎律法存在的根基。”
他目光轉向取經團,尤其是孫悟空:
“質疑者,汝等主張律法過于嚴酷。那么,請回答:若犧牲10%的人口,可挽救90%的人口,此律令,是否當執行?”
這是一個經典的倫理困境,被蓐收以絕對理性的口吻提出,仿佛在討論一個數學公式。
豬八戒嘟囔:“這有啥好辯的,肯定救多的啊……”
沙僧皺眉沉思,沒有回答。
玄奘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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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生命非數字,豈可簡單權衡?強行選擇,本身即是罪孽。”
孫悟空卻笑了,他撓了撓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的光芒:
“犧牲少數救多數?聽起來挺有道理。但俺老孫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里烤著的時候,聽過一句話:‘秩序之下,方有大自由’。”
他上前一步,指著蓐收:
“但你這秩序,是死的秩序!像石頭一樣,又冷又硬!只顧著維持一個冰冷的框架,卻忘了框架里面是活生生的人!是那些會哭會笑會后悔的文明!”
他眼中金光大盛,聲音洪亮:
“你的律法,就像俺老孫當年在花果山稱王,只知道帶著猴子猴孫們胡鬧,以為無拘無束就是自在。后來才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但規矩不是為了把人管死,是為了讓大家都能更好地活!你這法庭,判了那么多死刑,延緩了熵增嗎?宇宙該熱寂還是熱寂!你只是在給自己建造一座最宏偉、最冰冷的宇宙墳墓!”
這番話如同重錘,敲打在寂靜的法庭上。
那些肅正者機甲熵增計數器的滴答聲,仿佛都紊亂了一瞬。
蓐收沉默了片刻,道:
“情感與慈悲,無法對抗熵增鐵律。律法的絕對性,是維系最終秩序的基石。”
“絕對?”
悟空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