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趕緊拿出登記本:“丫頭,你登個地址,我明天一早就把十桶油送過去,直接送你四合院門口,省得你們拎!”
曉星填完地址,又幫應大媽拿了袋海鹽,付完錢跟萌萌往外走。剛出店門,就見劉梅拎著個空油壺站在樹底下,跟個哨兵似的盯著她們。
“哎喲!你們可回來了!中啥獎了?”劉梅趕緊跑過來,眼睛直勾勾盯著曉星手里的油桶,跟貓見了魚似的。
“中了一等獎,再來十桶油?!睍孕切χf。
“十桶油?”劉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就去拎油桶的提手,“萌萌丫頭,你這攤兒一天也用不了半斤油,十桶油你用不完!給我兩桶唄?我家那油壺都空得能當鑼敲了!”
“劉姨,這油是給攤兒用的,我得炸辣椒油,不能給您?!泵让融s緊把油桶往身后藏。
“你咋這么小氣?”劉梅使勁往懷里拽油桶,“十桶油呢,給我兩桶咋了?再說我剛才還說幫你們拎油,你們不領情,現在給我兩桶咋了?”
兩人正拉扯著,劉梅腳底下突然一滑——李記門口堆著堆煤球(是李哥冬天取暖用的),她一腳踩在煤球上,“咔嚓”一聲煤球碎了,整個人“哎喲”一聲摔了個“屁股蹲兒”,手里的空油壺飛出去,正好砸在曉星手里的油桶上,油桶“咕嚕?!睗L出去,掉進胡同中間的泥坑里,濺了一身黑泥。
“我的油桶!”萌萌趕緊跑過去撿,還好油桶蓋擰得緊,沒漏油,就是桶身裹了層泥,跟穿了件黑衣裳似的。
劉梅疼得齜牙咧嘴,想爬起來,可手一撐地又滑了,滿手煤渣蹭在臉上,一下子成了“花臉貓”。周圍路過的人“轟”地一聲笑了,剛才在店里的老街坊喊:“劉梅,你這是想占便宜想瘋了?人家中了油你就搶,這下摔了吧!”
“就是!”另一個人笑,“你這手沾了煤渣別蹭臉啊,跟唱京劇的似的!”
劉梅臉紅得像煮熟的蝦,想辯解可疼得說不出話,只能撐著胳膊慢慢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四合院走,嘴里還嘟囔:“倒霉催的!煤球堆咋放這兒了?我的屁股,疼死我了!”
曉星和萌萌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萌萌拎著滿是泥的油桶,曉星幫她拎著鹽袋,慢慢往回走。
回到四合院,孫剃頭匠正幫著把萌萌的三輪車往槐樹下挪,看見她們回來趕緊問:“咋樣?中啥獎了?沒讓劉梅蹭著吧?”
“中了一等獎,再來十桶油!”萌萌把油桶放在地上,拍了拍上面的泥,“明天李哥就送過來!劉梅想搶油,結果摔煤堆里了,臉都蹭黑了!”
“哎喲!這可太解氣了!”孫剃頭匠笑得直拍大腿,“上回她偷應大媽的藤椅,摔坐糧票上;上回幫周快遞寄東西,摔垃圾站里;今兒搶油又摔煤堆,真是占便宜必翻車!”
張大爺也拎著鳥籠過來了,聽見這話湊過來看油桶:“中十桶油?這可太好了!萌萌丫頭,快炸辣椒油,我這口水都快流到鳥籠里了!”
應大媽從屋里出來,手里端著個玻璃罐,里面裝著剛腌好的黃瓜咸菜,綠油油的泛著光:“萌萌丫頭,我這咸菜配你的爆肚正好,一會兒給你送過去!你炸辣椒油要是缺花椒,跟我說,我屋里有去年曬的,香著呢!”
“謝謝應大媽!”萌萌趕緊點頭,“我這就生煤爐,一會兒就炸辣椒油!”
沒一會兒,煤爐生起來了,萌萌把油桶里的菜籽油倒進鐵鍋,油“滋滋”響著冒熱氣。孫剃頭匠湊過去聞了聞,瞇著眼睛說:“這油真香!比我家炒菜的油香多了,一會兒炸出來的辣椒油肯定絕了!”
曉星幫著把辣椒面、花椒、八角倒進小碗里,萌萌等油熱了,端起鐵鍋“嘩啦”一聲澆上去,一股香辣味瞬間飄滿整個四合院,連院墻上的麻雀都飛下來,圍著煤爐轉圈圈。
“哎喲!這香味,勾得我肚子都叫了!”張大爺湊過來,手里還拿著個空碗,“萌萌丫頭,一會兒好了先給我來一碗,我給你錢!”
“張大爺,您別急,再等十分鐘,油涼了就能拌爆肚了!”萌萌邊攪拌辣椒油邊笑。
正說著,劉梅從屋里出來了,褲子上還沾著煤渣和泥印,臉洗干凈了可耳朵尖還是黑的。她站在遠處瞅著煤爐,猶豫了半天,慢慢走過來小聲說:“萌萌丫頭,我……我也想買份爆肚,能給我留一碗不?我給你錢?!?/p>